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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剖析教政商一体的邪教“帝国”(六)

——韩国“统一教”之研究

来源:中国反邪教网 作者:陈星桥
时间:2023年01月31日 15:52

目 录

一、异军崛起——概述文鲜明的履历与“统一教”的发展历程

二、鸠占鹊巢——“统一教”解构、冒用基督教为其所用

三、强势洗脑——“统一教”“文武兼备”的精神和人身控制术

四、敛财有道——“统一教”敲骨吸髓的商业营销

五、多方洗白——“统一教”在文化领域广泛营造正面假象

六、深度干政——“统一教”广交政要为其站台背书

七、淫乱有术——“统一教”“换血”配婚乱点鸳鸯谱

八、过街老鼠——“统一教”的社会危害与各国应对

九、沉吟反思——“统一教”带给世人的若干教训与启示

十、警钟常鸣——几点小结与温馨提示

(接上文)

六、深度干政——“统一教”广交政要为其站台背书

一般来说,邪教与政治或政权要么保持相当距离,秘密结社,偏安一方,要么极端对抗、甚至企图取而代之,而“统一教”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热衷政治活动,广交韩、美、日等国的政要,深度参与、干预部分国家的政治乃至国际政治,并获得了相当的“成功”。这与文鲜明怀有建立神权政治、“统一”全世界的野心和雄厚的经济实力有关。他在《原理讲论》及演说中多次提到,上帝已选定他完成耶稣未完成的任务,那就是建立一个“自动的神权政体,统治世界”,并称“整个世界都在我手掌心中,我将收复全世界”。为此,他将其经营的丰厚利润用于政治活动和新闻传播、学术活动上,千方百计地笼络当地政府官员、新闻媒体和社会知名人士,为其生产经营活动和“传教”事业寻找政治靠山和社会舆论支持,以便曲线控制整个世界。

(一)以反共为名结交韩、美高层,如鱼得水

1957年,原韩国陆军少校朴普熙加入“统一教”,在文鲜明的提拔下成长为“统一教”二号人物。在朴普熙建议下,“统一教”开始谋求走上层路线获得权势人物的支持,为此在教义中打上“反共十字远征军”的旗号,在冷战大背景下通过意识形态“投诚”,博得美日韩政府的支持。当时美国出于对中苏的忌惮,调整了对亚洲的战略安排,要求日本、韩国、南越、台湾蒋当局等“第一岛链”节点积极准备军事“自保”,同时要扶植反共组织,提升“软实力”。1961年5月,朴正熙发动军事政变上台,面对朝鲜这一贴身威胁,急需美国的政治背书和日本的经济支持,在反共一途上尤为卖力,以“反共为第一国事”,颁布了“中央情报部法”和“再建国民运动法”。“统一教”与朴正熙政权的中央情报部勾结,充当反共“再建国民运动”的马前卒,由此受到庇护,并趁机扩张了自己的势力。朴正熙将首尔市中心的土地送给“统一教”兴建艺术中心,还强制要求公务员、学生参加由“统一教”信徒讲授的名为宗教知识普及,实为反共培训课程,甚至基督教会多次抗议要求替换讲师也无济于事。可见,朴正熙多么扶持、纵容“统一教”。

但文鲜明并不满足于在韩国的地位,他充分利用冷战东西方对峙的时局,将日本和美国作为“统一教”海外发展的重点,于1957年开始远征美国“传教”,1959年开始在日本活动。据日本《读卖新闻》报道,上世纪50年代,文鲜明一度被美国中央情报局和韩国情报部门招募为“双料间谍”。其间,他借机将“统一教”带至日本,又在上世纪60年代举家移民美国。短短数年间,他在美国就发展了5万多名信徒。

1974年,美国“统一教”信徒第一次举行大规模游行,宣传“统一教”

1968年,文鲜明以“统一教”信徒为基础,成立了“国际胜共联合”,在韩国城乡举办“胜共讲演会”超15万次。“统一教”在各道、郡建立了基层组织,健全了自上而下的组织体系。1965年文鲜明出访世界40个国家,在美国,由于其坚定的反共立场受到时任总统艾森豪威尔接见。移居美国后,他始终把反共作为政治目标之一,把社会主义国家视为撒旦国,表示要坚决与共产主义作斗争,为此他建立反共组织,派出“传教士”,还把“胜共运动”推向拉丁美洲。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美国年轻人,充满对精神世界的向往和现实的反叛,拥抱一切非主流才是主流。这是嬉皮,是反战,是民权,是对现实的厌倦,也是各种宗教派别以及打着宗教旗号的邪教组织繁衍兴盛之源。1972年“统一教”正式在美国建立总部后,传播较快,迅速在美国50个州都建立了教堂,年轻人均在教会生活。当时“统一教”被视作邪教,媒体指责其对信众洗脑,也有美国家长称孩子被绑架至教会。

为了寻求政治靠山,扩大在美国的政治影响力,文鲜明向美国政界发动了密集的“银弹攻势”。1973年,美国前总统尼克松遭遇“水门危机”时,文鲜明纠集了一批“统一教”信徒在白宫、国会大厦及林肯纪念堂前绝食,不分昼夜地为尼克松祈祷。文鲜明开动手中的舆论机器,用《华盛顿时报》等连篇累牍地对美国右翼和尼克松本人表示支持,呼吁人们原谅尼克松,赢得了尼克松的好感,也使“统一教”在美国更上一层楼。

韩国势力在美国政坛的游说行为更引起了美国国会的注意。1978年3月,美国众议院为此组织了调查小组听证会,并且作出了情报报告。报告认为,韩国政府针对国会议员和其他美国官员开展了一场“不正当的、非法的”秘密游说活动,“系统地违反了美国的税收、移民、银行、货币和外国代理人登记法”,这种情况至少已经持续了5年之久。

据悉,这些活动是韩国中央情报部策划执行的,报告认为“金钟泌在担任韩国中央情报部部长期间组织了‘统一教’,并将拥有27000名成员的教会用作政治工具”。

1973年,文鲜明在美国街头为尼克松呐喊助威

尼克松亲自接见“雪中送炭”的文鲜明

1976年“韩国门”事件爆发。“韩国门”指的是朴正熙通过各种手段贿赂美国官员和议员,以影响美国对韩政策。文鲜明就是朴正熙政府的白手套之一,用来拉拢尼克松等政客的。后来朴正熙被暗杀,韩国内部进行了一番“大清洗”,对文鲜明的财富和势力也进行“追杀”。不过此时文鲜明早在美国落脚好几年了,也更深度地与共和党捆绑,他的财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1981年美国总统竞选时,他又利用其在美国新闻界、宗教界等方面的影响及信徒力量为里根竞选助力。据1989年3月《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披露,文鲜明为争取美国政坛保守派的支持,曾花费3亿美元收买政治影响力。“统一教”在美国的两家报纸,竟在总统选举揭晓前一天大胆预言,里根将以绝对优势当选美国总统。文鲜明还宣扬这是上帝提前告诉他的。

当文鲜明过生日的时候,老布什夫妇亲自到家为他庆生。后来小布什更是赞扬“统一教”是“宣扬爱与自由的宗教”

文鲜明夫妇与美国总统老布什、小布什、奥巴马、特朗普都有互动。奥巴马第一次当选总统12天后即参加“统一教”活动;2012年,特朗普参加了由文鲜明遗孀韩鹤子组织的会议。

近年来,美国前副总统迈克·彭斯、迪克·切尼等美国政要也频繁在“统一教”活动中亮相。

据路透社报道,美国现任总统拜登的弟弟吉米·拜登、儿子亨特·拜登也与“统一教”有生意往来。2006年9月,两人从文鲜明的女婿詹姆斯·帕克手中收购了对冲基金公司Paradigm全球投资集团(Paradigm Global Advisors)。

“统一教”还通过与基本教义团体“基督教之声”联合成立反共团体“美国自由联盟”,企图在美国保守派基督教团体内取得立足点。“统一教”美国分会的头目朴仆熙甚至还妄想将该联盟建设成美国两党之外的第三大政党。

文鲜明曾经付费邀请美国政界以及娱乐界知名人士参加“统一教”相关活动。不过一些受邀者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活动主办方与文鲜明有关。2004年3月23日,在美国发生了相当怪异的一幕。一场被形容为“和平奖晚宴”的活动在美国国会参议院办公大楼举行,赴宴者中包括国会议员。宴会期间,伊利诺伊州民主党籍联邦众议员戴维斯戴着白手套,将两顶金冠分别戴在文鲜明及其妻子的头上。在宴会上,文鲜明扬言,各国国王和总统等都已经“向天地宣布,文鲜明神父是全人类的救世主、真父以及耶稣再世”。就这样,国会议员们就成了文鲜明夫妇“天国加冕仪式”的见证人。

在韩国,文鲜明也曾出钱资助120人竞选国会议员。他认为,只要其中有人当选,就可使他在国会里增多几分势力。“统一教”的“银弹攻势”的确收到了一定成效。据说,韩国前总统、铁腕强人朴正熙就是因为文鲜明能够经常见到美国总统,而一直未对日益膨胀的“统一教”采取打击行动。

不过,2001年,文鲜明在韩国国会发表演讲时,遭到韩国基督教会的强烈谴责。韩国基督教两大联合机构之一韩国基督总联合会在声明中说:“把在国际上受到指责的冒牌宗教教主邀请到国会,令其上演偶像化丑剧并举行宣传活动,实在令人震惊。”

(二)深耕日本政坛几十年,风生水起

毕竟在韩国那块土地上,邪教内卷严重,各种打着基督旗号的邪教你争我夺。可日本相对来说是块“净土”,没有政治靠山,其他外来邪教很难登陆日本。曾留学日本的文鲜明深知这一点,在“传教”的同时,便以反共为噱头,成功获得了日本上层人士的亲睐。要论被“统一教”控制的深度,日本政坛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而靠着日本政客的庇护,“统一教”在日本的发展比韩国更好。

1959年日本“统一教”成立,首任会长是久保木修己,他专门成立“原则研究小组”,研究文鲜明倡导的“统一原则”,开始在日本各大学向学生群体宣教。1964年,“统一教”经东京都知事授权在日本成为一个宗教法人团体。

文鲜明与日本首相岸信介

  1966年文鲜明与日本重要社会活动家笹川良一达成合作。在笹川良一引荐下,文鲜明与自民党大佬岸信介(安倍晋三的外公)建立联系。两人在摆脱战后体制、修改宪法等方面,想法极为接近。1968年,在岸信介帮助下,文鲜明在日本建立了具有强烈右翼色彩的反共政治组织——“国际胜共联合”,久保木修己任会长,笹川良一被任命为名誉会长,许多“统一教”骨干分子同时也是其成员。安倍晋三的父亲安倍晋太郎(上世纪80年代初担任日本外相)也参加了该组织。这个由文鲜明亲自指导成立的日本“国际胜共联合”,打着“国际”的幌子参加了“亚洲胜共大会”和“世界反共同盟大会”。据说这引起了美国情报部门的高度关注,一度将文鲜明看作是朴正熙派出的特工,在搞清楚了他是“特使”而不是特工之后,当时的日本首相岸信介于1970年4月访问了“统一教”教会。双方关系迅速升温。岸信介把自己的私人土地借给了“统一教”修建日本总部,文鲜明投桃报李,把自己在旅日朝鲜人中的影响力拱手送给了自民党。“统一教”自带的保守派选民基础,和教会所掌握的庞大的免费义工团队也成了自民党的私人“政治武装”。尤其是70年代自民党推动《反间谍法》等反共立法的过程中,“统一教”以“国际胜共联合”的名义,给自民党提供了巨大的财政、人力和舆论支持。

1970年9月,“国际胜共联合”在东京武道馆召开了由神社本厅等23个推进团体、自卫队之友会等为赞助团体的“世界大会”,前首相岸信介出任大会推进委员长。1974年,日本“统一教”主办“希望之日晚餐会”,有40多名日本内阁大臣和国会议员参加。

安倍晋三在担任内阁官房长官和首相期间多次向“统一教”主办的庆典及相关活动发送贺电,引起了许多日本人、尤其是“统一教”受害者的强烈不满,其与“统一教”的关系一直备受争议。但安倍晋三对反对意见充耳不闻。安倍任首相时每年4月在东京新宿御苑举行“赏樱会”,都会邀请“统一教”相关人士参加。安倍和多名自民党高级官员还出席了“统一教”相关团体举办的特别集会和研讨会,并发表演讲。

《日本国际胜共联合运动的历史研究》中披露,在日本深耕30年的“统一教”在80年代进入鼎盛期。1986年7月日本参议院选举中,“统一教”以“国际胜共联合”为外衣,替中曾根康弘内阁立下了汗马功劳,一共赢得304个议席。

“统一教”官方报纸《思想新闻》1986年7月20日发表文章自夸称:“在日本众参两院选举中,自民党鹰派和民社党一共派出了150名候选人,其中130名‘胜共促进议员’成功当选。”“胜共促进议员”指学习了“统一教”的教义,且在选举前就誓言支持“统一教”,换取“统一教”政治支持的候选人。取得胜利的“统一教”不再低调,已经将操弄日本选举当作了战绩来宣扬。有信徒甚至向媒体披露,每次选举,教堂礼拜中告知信徒要支持谁,信徒只需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文鲜明还在自己的“言论集”中记载过他对日本政坛的影响力:“这些都是历史的秘密,我原来和中曾根关系很好,每隔40天我就会写一份报告给他,分析当前的政治形势和方向。安倍君当选的时候他的支部只有13个议席,现在他手下的88名议员,都受到了‘统一教’的教育和供养。”(《文鲜明御言选集191卷》)“我去日本的时候,日本自民党从各分委员会主席到议员,大概有180多人和‘统一教’有关系,这些都是正在和共产党斗争的人,而且‘统一教’在日本议会里有很多这样的党派支持。”(《文鲜明御言选集163卷》)

文鲜明虽然有可能夸大事实,但1991年确实曝出过“统一教”派出70名信徒给日本自民党议员担任秘书的丑闻,震惊日本朝野。当时外界推算,有超过100名“统一教”信徒在担任自民党国会议员的秘书,或在他们的办公室工作,这些信徒会暗中交换信息,确保议员的动向在“统一教”的把握之中,为的是帮文鲜明实现“世界之王”的美梦。

安倍两次竞选议员期间,“统一教”还被《读卖新闻》曝光是安倍竞选的幕后金主之一。安倍晋三首次就任日本首相时,因向“统一教”仪式发送贺电而受到朝野批评。2015年,日本公明党公开指摘安倍,称安倍能在参议院选举中胜出靠的是包括“统一教”在内的四个教派团体。2020年8月卸任首相职务后,安倍晋三与“统一教”的关系也不再遮遮掩掩。

2022年6月,安倍遇刺半个月前,日本NHK党干事长黑川敦彦表示日本宗教团体成为政治黑金水龙头,安倍应当负责,还指这些团体是“外国间谍的掩护”,是安倍的外祖父岸信介把“臭名昭著的‘统一教’”带到了日本。无奈这些信号都没有给安倍带来足够的警示。

2021年9月12日,安倍晋三为“统一教”主持的“全球和平联盟”发表视频讲话。他说:“我很荣幸获得这次发言的机会。有感于诸位迄今为止,对于解决世界各地纷争,特别是面向朝鲜半岛和平统一所做出的努力,我要向以韩鹤子会长为首的‘全球和平联盟’的各位致敬。”

遇刺前,安倍还参加了“统一教”的一次有偿演讲。安倍公开为“统一教”站台也得罪了受害者以及律师群体。日本全国灵感商法对策律师联络会发表公开信抗议安倍晋三的演讲,并呼吁其他政客不要支持“统一教”。

安倍晋三也被诟病涉嫌为“统一教”提供保护伞。在《日本国内外治安情势报告书》中,日本公安调查厅2005年和2006年连续两年将“统一教”描述为“以背离社会常识的特异主义和主张为行为准则的集团”,即“特异集团”。不过,上述两份文件并未明确标明“统一教”,只是称“在我国以统合在日韩国、朝鲜人为目的设立新组织”,这极易让人联想到“统一教”。但是,到了2017年,“特异集团”一项已经被报告书删除。2006年9月,安倍晋三首次当选首相后就对报告书予以修改,并解释称“根据社会治安状况适时研判需要刊登的内容”。

“它根本就不是一个宗教团体,而是一个对金钱贪婪的邪教组织,但无人去触及到这个问题。”日本立正大学邪教心理学专家西田公昭批评称:“长期以来,日本政府和媒体对‘统一教’及其与政界的联系视而不见。”

如今,安倍晋三遇刺案也撕开了“统一教”在日本干预政治的冰山一角。

“‘统一教’为执政党提供了坚定的资金支持和选票支持。过去几十年,‘统一教’的附属团体与自民党议员的关系就这样发展起来。”日本律师兼宗教事务专家北藤正树(Masaki Kito)说。

对政界人士来说,“统一教”的投票汇聚能力颇具吸引力。对于“统一教”而言,展示其与政要的关系也有助于改善其社会声誉。

“更重要的是,教派团体能够提供一群非常可靠的选民支持,他们在选举日一定会出来投票,一定会为你的政党投票,能够为你的竞选提供志愿者。”英国《金融时报》援引日本神田外国语大学研究民族主义的专家杰弗瑞·霍尔(Jeffrey J Hall)的话说。

对政治竞选的严苛管理,这使得日本政客很难与选民建立直接联系。因此,“统一教”提供的“非货币关系”更有价值。但安倍遇刺后,“统一教”一直否认向自民党提供过政治献金。

但安倍晋三的弟弟岸信夫公开承认:“我认识一些前‘统一教’的成员,他们在选举期间帮助了我。我猜测,有些情况是他们自愿的,比如电话支援业务。既然是参加选举,我认为有必要聚集大量的支持者。”

1999年日本《现代周刊》刊登的128位与“统一教”有关系的日本在任议员名单

从自民党目前发起的内部“自纠自查”调查来看,其379名国会议员中有179人与“统一教”有染。其中,金钱支援和选举动员是上述议员与“统一教”互动的两种主要形式。

上述调查还显示,首相辅佐官岸信夫、政调会长萩生田光一等17人,接受了“统一教”有组织的选举支援和动员;自民党前干事长石破茂、原文部科学大臣下村博文等29人,接受了“统一教”的捐赠;厚生劳动大臣加藤胜信、总务大臣寺田稔等49人向“统一教”等团体支付了会费。

这意味着,他们成为“统一教”的成员,作为政治回报,受恩的自民党国会议员也要为“统一教”站台。其中,官房副长官矶崎仁彦等10人出席了“统一教”主办的各类会议,经济再生担当大臣山际大志郎等20人在“统一教”会议上发表过主旨演讲,至于发表简短致词者则高达96人。

“最初,我们以为只有清和会(安倍派)与‘统一教’关系密切,根本没有意识到是‘整个自民党的问题’。”日本《读卖新闻》援引一名自民党负责人的话。

在山上彻也社交账号中,2021年发布了许多令人痛彻心扉的言论,如“‘统一教’和纳粹没有两样。”“这个国家的政府,从没有一次是为人民的幸福而存在的。政府从来没有理解过,强大的政府是为了弱小的人民而工作的。”“安倍政府支配的世界一片虚无。大家除了表象,什么也不关心,最后能幸存的只有榨取和不知廉耻。”诸如此类。

  受安倍遇刺事件的影响,自民党对本党籍议员与“统一教”是否存在牵扯问题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自民党内至少有125名现任议员承认与“统一教”之间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关系。随着社会舆论对“统一教”问题调查进展的深入,自民党议员在选举时与“统一教”签署“推荐确认书”,以达成“政策协议”方式获得教会助选的内幕曝光。10月20日,《朝日新闻》就此事做了独家报道,随后自民党内至少有5名议员承认曾与“统一教”组织之间签订过这一协议,而“统一教”方面也公开承认了有“推荐确认书”存在的事实。所谓“政策协议”指相关人员为了获得“统一教”的助选支持,必须同意签署该教会提出的包括修改宪法、强化安保体制、慎重对待LGBT和同性婚姻合法化问题等政策主张在内的协议的交易行为。日本网站Friday Digital为此讽刺自民党政府为“岸田统一教内阁”。

原本为挽回民望的“自纠自查”,却让不少日本民众对执政党更加失望。2022年8月31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岸田文雄深鞠一躬,为自民党与“统一教”之间的“交集”道歉,并表示将切断与“统一教”的所有联系。

(三)通过自办的NGO广泛结交各国政要和国际知名人士

1989年,文鲜明花巨资在莫斯科高调举办所谓的“世界和平高峰会议”,与各界“共商”世界和平问题,企图以和平使者的形象扩大自己在世界政坛上的影响。

冷战结束以后,“统一教”的“高层路线”再度升级,主要采取砸重金向慈善机构捐赠、赞助大型论坛,邀请各国政要为其站台的模式进行,出席其活动的有多个国家元首与政要,老布什夫妇、多届韩国总统、斯里兰卡总统、肯尼亚总统、时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等。

1993年,文鲜明之妻韩鹤子以“世界和平妇女会”董事长名义到台湾访问,在“立法院”讲演,并获得李登辉接见。

2005年,文鲜明及其妻子韩鹤子创办了“全球和平联盟”。该协会近些年主要是承担着为“统一教”在国际场合举办“慈善”活动和拉拢国际政要的工作。2007年,文鲜明被联合国授予“统一教”“和平大使”称号。

“统一教”曾向世界和平妇女联合会、国家建筑博物馆举办的世界大会等活动提供上千万美元的捐款,获得美国前总统老布什和福特,以及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在大会演讲中为“统一教”背书。

文鲜明夫妇与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

文鲜明与韩国总统金大中

冷战结束前后,文鲜明找到了更多发挥其特殊价值和作用的地方,他在高层有如此政治能量,使“统一教”在国际社会上层也不再被视为异端,而是美国与东亚地缘政治中的一个力量,达到了“洗白”的目的。

2012年9月文鲜明去世后,其妻与儿子争夺教会的领导权,其子被迫退出并另创教会,“统一教”一时跌落低谷。但是,敛财有术、拉拢政要以及迎合保守派的政治需要,又迅速让“统一教”在多国重振旗鼓。“统一教”走“高层路线”模式持续至今。

2021年9月11日,由“统一教”“全球和平联盟”举办线上第七届“希望集会”,安倍、特朗普、潘基文等国际政坛人士参加,并通过视频发表讲话。

在大会上,特朗普称赞韩鹤子“令人敬佩,为世界和平作出巨大贡献”,认为文鲜明和韩鹤子夫妇“完成了无可言喻的壮举”。安倍晋三表示,因为能与众多国家的政治、宗教首脑一起,参加此次集会共创更美好的世界而“感到荣幸”。

居中女士为韩鹤子

“统一教”之所以竭力拉拢攀附各国领导人与政客,正如长期专注研究文氏在美国和世界各地的商业行为和政治举措的研究员拉里·齐里奥克斯(Larry Zilliox)所说:“只要能为他们提供合法性,他们(‘统一教’)愿为任何人买单。”“大人物吸引小人物,就是那些可以帮助他们拓展当地企业的人。”

“如果我们能掌控至少七个国家(美国、英国、法国、德国、前苏联、韩国和日本),那么我们将能够掌控整个世界。”这是1978年美国众议院小组委员会报告中,反映的文鲜明的愿望。

据悉,为体现文鲜明自奉的万王之王的地位,愚弄其信徒,“统一教”在大型教派仪式中会让模特扮演上述七国的首脑向文鲜明夫妇礼拜。可见“统一教”时刻憧憬着实现政教合一、建立神权王国的理想。

在瞄准美日韩和国际社会上层人物的同时,“统一教”面对各国的普通民众,则采取了迎合其保守意识形态的不同策略。例如在韩国,“统一教”重点宣扬狭隘的民族主义。上世纪80年代,“统一教”邀请迈克尔·杰克逊到韩国举办演唱会时,就要求这位明星必须身着韩国传统服饰、歌唱韩国国歌。遭到杰克逊拒绝后,杰克逊及家人被起诉要求天价赔款。在日本,它则借助历史旧怨宣扬“赎罪说”,诈骗大量日本女信徒配婚到韩国农村,或为“统一教”捐献巨款;在美国,它糅合美国的暴力文化,支持保守派的拥枪政策。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由文鲜明之子文亨进领导的“铁杖圣会”在美国大搞军火崇拜,将子弹编织成王冠,并把AR-15奉为“圣杖”。

所以,不管“统一教”怎么处心积虑地洗白自己,始终改变不了其邪教的内在本质。

(待续)

作者简介:陈星桥,中国佛教协会原常务理事、中国反邪教协会常务理事、《法音》杂志原副主编

(责任编辑: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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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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