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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沉吟反思——“统一教”带给世人的若干教训与启示
十、警钟常鸣——几点小结与温馨提示
(接上文)
九、沉吟反思——“统一教”带给世人的若干教训与启示
(一)“统一教”邪教特征显著
“统一教”被认为是当代十分活跃的一个膜拜教团,在美国,它与“克里希纳意识运动”(又称“国际奎师那知觉协会”)、“圣光传教团”和“上帝之子”被并称为“四大洗脑膜拜团体”。有学者认为,“统一教”是基督教文化和东方文化相融合产生的文化大怪胎。其以救世主自居,精神控制信徒,以“反共”“和平”为名结交美日韩等国政要,建立教政商一体的跨国文氏集团,企图“统一”世界、构建政教合一的“地上天国”,结果给基督教、相关国家以及众多家庭和信众造成极大损害。
我曾在《邪教就在你我身边——从多维度认识和判定邪教》一文中,分别从宗教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法学的纬度对邪教的特征与辨识作了详细的分析。其中,从政治学的纬度提出了邪教或准邪教的六大特征:1. 冒用宗教、气功或者其他名义建立的极端排他的非法组织;2. 神化首要分子,团体中对现世教主形成绝对崇拜的氛围;3. 制造、散布迷信邪说,严重背离其冒用的宗教等的宗旨,背离甚至攻击主流社会和意识形态;4. 对外界实行伪装、欺骗,发展成员,对内实行人身乃至精神控制,以信仰或神的名义鼓励成员脱离乃至敌视家庭、社会,阻塞外部信息,构建起一套与社会格格不入的诠释系统、管理体制;5. 以各种方式绕过或抗拒各级政府部门的行政管理,形成为一个具有特权的“独立王国”;6. 大肆聚敛钱财,逃税漏税,奸淫妇女,剥削甚至摧残内部成员,社会危害严重。”
对照上文的介绍可以看出,“统一教”完全符合以上六大特征,是一个十足的邪教组织。虽然在美日韩等国,“统一教”攫取了合法组织地位,但这不影响我们认定它为邪教或疯狂的膜拜团体。问题是,为什么“统一教”仅经过几十年就传播到190多个国家,发展形成为教政商一体的跨国宗教集团?它利用了宗教的哪些缺陷、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哪些制度漏洞、以及人性的哪些弱点?我们从中可以汲取哪些经验教训?下面我试作一番分析、研讨。
(二)宗教的特性、缺陷为邪教提供了温床
绝大多数邪教,尤其是发展迅速的邪教,无不依托和冒用宗教的名义,这是由宗教的如下一些特性和缺陷决定的:
1、所有宗教几乎都强调“信”,信神、信超自然力,由此连带相信宗教的教主、祖师、神职人员,以及相关宗教传承的“圣典”“符号”“标志”“器物”等等。如基督教说“因信得救”,佛家说“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不过一般宗教徒信神、信佛多半还是为了祈求保佑、赐恩。“信仰”是宗教的灵魂,这种“相信”是纯粹精神性的,并带有浓厚的感情色彩,其相信的对象的是非、真伪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衡量标准,通常是既不能证真,也无法证伪,所谓“信则有”“信则灵”,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让人们相信就行。人们一旦“相信”了,就会以各种的理由和行为去实践和维护这种“信仰”,哪怕会违背常识、背叛家庭、突破伦理道德。当一个团体或组织有同一“信仰”时,其信徒执着更强。
邪教教主充分地利用宗教这一特点,无不暗示自己有超自然能力,或直接宣称自己是神、佛、救世主、先知、菩萨之类,只要洗脑手段高明,吹得越大,越有人相信。文鲜明编纂了一整套歪理邪说,声称自己是上帝派来的第三亚当、末后救世主,正是利用了宗教的上述特性。其信徒居然能无视“统一教”与正统基督教的巨大差异,背叛家庭、突破伦理道德,争相接受文鲜明的“换血”配婚,向“统一教”捐钱捐物乃至奉献一切,不能不令人感叹宗教性“迷信”的魔力。
2、宗教信仰是只有作为高级的万物之灵的人类才特有的需要,一般来说,它给信奉者能带来活着的意义(在贬低或否定世俗的基础上构建全新的生活意义)、强大的价值支撑(包括提供对深邃的未知领域的解释乃至终极关怀,能克服恐惧,带来慰藉)、道德力量(帮助克服欲望和罪恶感)和极大的安全感、满足感、成就感,哪怕它来自扭曲的、虚幻的心理作用。
而邪教无不通过编造歪理邪说,在团体内营造特殊的宗教氛围,给人“高大上”的或“爱”的感受。文鲜明不仅巧舌如簧地宣讲《原理讲论》,要求信徒反复学习,建立起一套精神管控系统,同时制订了层级分明的行为管控系统,要求信徒不断参加各种修炼营和宗教仪式,强化他们的“原理”认同、组织认同。比普通邪教更具优势的是,“统一教”作为教政商一体的大型跨国集团,在许多国家的上层乃至国际社会拥有地位和丰富的资源,其信徒更容易获得社群归属感、安全感、献身组织的价值感、意义感。文鲜明犹如设置了一张大网,其万千信徒身陷其中,心理日益扭曲,求得越大,失去得越多,到头来,都成为了文氏家族祭坛上的牺牲品。
3、宗教信仰不仅是人性的需要,而且是有历史传承、并形成了强大的文化基因的,所以宗教市场长期以来相对稳定。但在科技昌明、社会发生巨变的全球化时代,宗教徒信的对象、目的、内容及相应的身心感受和行为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传统宗教在教理诠释、制度仪轨、组织运营、接引信众等方面历史包袱重,多半存在不适应时代、不适应社会和人心变化的情况,这也是近代以来所谓“新兴宗教”(包括其中一部分成为邪教)如雨后春笋般兴起的原因。
邪教尤其会利用人们对传统宗教“陈腐”“落伍”的不满,大胆“创新”,以各种科学、时髦、玄秘、“爱”与“和平”等“高大上”的歪理邪说与新颖的洗脑方法、仪式吸引信众,大搞个人崇拜。如文鲜明就称《圣经》已经过时了,十字架是失败的象征,称自己是再临主,是宇宙“真父”,通过疯狂的宣教、精明的商业运营和结交政要的上层路线,构建起教政商一体的跨国宗教集团,并以“反共”“科学”“和平”等名义伪装、洗白自己,鸠占鹊巢,以至令许多传统基督教派别相形见绌。
4、传统宗教历史悠久,其崇奉的经典的形成,通常经过了从传说、语言到形成不同语种的文字,到反复修订的过程,其内容,通常有许多神话传说,有人类蒙昧时期形成的对世界的错误认识,有缺乏准确时间、地点、无法考证的事件,有太多语言模糊地带和义理诠释空间,有后期为适应时代和宗派纷争而作的各种解读,甚至形成新的版本,以及立场迥异的宗派,还有不少已不适应时代的内容,传统宗教的管理模式也多数跟不上现代社会的发展。在社会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人们比较重视科学研究、学术考证的当代,如何对自宗的经典作既不违背核心教义,又能顺应时代和人心的诠释,并调整自己的教团管理模式,传统宗教的确面临许多无法回避的严峻挑战。这也是近代以来各种所谓“新兴宗教”、身心灵修炼培训得以广泛兴起,邪教的歪理邪说也占有不小市场的重要原因。
邪教善于充分利用传统宗教包袱重、吃老本、自主性差、适应转型慢的特点,一边予以无情贬低、冒用,一边大胆自创新说,建立现代化的宗教运营机制,不仅能从传统宗教中争夺信众,还能广泛从社会上吸收新的信徒。“统一教”推出的《原理讲论》以及教政商一体的跨国运作机制,就有这些特征,的确收到显著的效果。
5、宗教关乎亿万人的精神、文化生活,古今中外都是一个具有巨大的市场存在,影响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和民众生活的各个方面。所以,它很容易成为野心家尤其是邪教分子钻营、利用的对象。就韩国来说,韩国被日本殖民之前,是传统的儒释道国家,信奉的主要是儒教和佛教。日本殖民朝鲜后,由于没有对基督教传教进行限制,反而非常尊敬基督传教士,朝鲜群众为了减轻来自日本人的压迫,开始大量加入基督教,寻求传教士的帮助,甚至有很多和尚也开始念阿门。战后由于美国的因素,基督教在韩国发展更为迅速,至今已成为全世界异端教派最多的国家之一。
因基督教教义比较容易被篡改,作为萨满教、佛教、儒教、道教势力交汇的韩国,有些聪明人很快就发现,可以在基督教中加点东西,创立新的组织,并利用这些组织骗钱骗色。“统一教”打着基督教的旗号在韩国形成,并发展到190多个国家,形成教政商一体的跨国集团,这与宗教的上述特点可说密切相关。
6、近代世界已知的邪教,许多是冒用基督教或佛教的名义。就基督教来说,自马丁·路德宗教改革以来,形成的各种派别不下万家。因其提出“因信称义”“人人是祭司”的思想,虽在当时反对圣统制的天主教、解放人性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既然人人都对《圣经》有解释权,不需要借助教会平台,那么基督教的教义就有可能被一些人利用,通过曲解《圣经》,贬低《圣经》的价值,以此主张自己的教义才是超越《圣经》的完整真理。并归纳其自身教义,将其伪造成通用的“圣典”,将此“圣典”的权威凌驾于《圣经》之上。一旦他们的说教能赢得一批信众,就把自己说成是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的复临,因此,自己的话就是启示,就是对未来的预言,让信徒顶礼膜拜。大部分以基督教为背景的异端或邪教无不如此。
由上也可见,只要宗教存在,假冒伪劣的邪教就一定会存在。
(三)资本主义社会的特性、缺陷成为了邪教的“福音”
据有关资料不完全的统计,全世界邪教组织有3300多个,其中,美国有超过1200多个邪教或类邪教组织,被称为“邪教王国”。在西欧和南欧18个国家中,有1317个狂热教派,英国有604个。德国将800个新兴教派划定为“异端”,法国内政部情报司的调查表明,法国有邪教团体173个,其中的40余个具有危险性。西班牙全国现有200个“具有破坏性”的邪教组织,其信徒约有1万人。韩国、日本的新兴教派众多,其中不少具有邪教性质。为什么这些资本主义国家有这么多的异端和邪教呢?除了前述的宗教因素以外,还与如下资本主义社会的特征与缺陷有莫大的关系。
1、经济上,生产资料私有化,国家以私营经济为主,没有政府干预或者政府干预很少。资本家占有资本,支配着生产过程和金融决策,经济行为以寻求利润为目标;资本之间存在着竞争,但实质上则趋于垄断。宗教组织和寺观教堂为法人所有,属于公益免税范畴,不以营利为目的。邪教组织以宗教名义注册即可获得免税扶持。但不少团体却以各种方式经商、办企业,不仅能很好地生存,还会以雄厚的资金用于办媒体、建立附属组织、向候选人提供政治献金等,进一步壮大自己。“统一教”就是很好的例子。
2、政治上,实行资本主义的民主政治制度。国家实行言论、出版、游行、集会、宗教信仰等自由,国家和地方首脑以及议会议员都由选举产生。竞选党派和竞选人要赢得选举,最重要的是要有雄厚的资金、媒体的宣传和足够的选票,而教派团体由于有众多忠实的信徒,有的团体还具有雄厚的资金和众多媒体,舆论的影响力大,因而成为竞选党派和竞选人竞相讨好的对象,一旦竞选成功后,贡献多的教派团体自然成为受关照的对象。
例如“统一教”信徒众多,文鲜明对他们有着超强的掌控力,同时还建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和附属组织、媒体集团,这对于“民主”选举体制下的政客而言,具有相当的利用价值。政客们想要上台,既需要资本赞助,更需要有选民和媒体宣传。而“统一教”向心仪的政党及相关议员提供了大量支持,政客们一旦上台,其回报可想而知。前面我们介绍的“统一教”对日本、美国政治的深度介入正是如此。“统一教”之所以大获成功,几十年屡试不爽,就在于资本主义的民主政治制度存在诸多的缺陷。
3、宗教政策上的纵容。当年美国创国者是一批不满英国天主教会压制而到美洲创业的清教徒,因而1787年开国宪法第一条规定了“国会不得制定法律,支持任何宗教或禁止信仰任何宗教”。美国政府因此不能认定或指责某个团体为邪教组织,立法机关不制定限制和取缔邪教团体的法律,政府也不干预任何宗教活动。美国当局虽然明知一些邪教为害多端,也只能利用现有法律的某些条款进行变相打击邪教组织触犯法律的行为,而不能取缔该组织。有如控枪,美国尽管每年有几万人死于枪支,却始终无法控制枪支泛滥。这种对各种教派组织不加区别予以保护的做法,事实上是容忍了各种邪教在美国自由发展,只要有条件和能力的各国宗教乃至邪教组织和神职人员都可以到美国注册发展,以致美国有“邪教王国”之称。文鲜明把美国誉为天使国,是他“传教”的“福地”。欧洲多国及加拿大、韩国、日本、澳大利亚等资本主义国家都采取了与美国对待邪教类似的政策。
“统一教”兴起于韩国,壮大于美日,尽管它明显是打着基督教旗号的邪教组织,在美日韩也遭到不少投诉和批判,为什么却能在韩美日发展壮大,影响至今呢?除了资本主义的特性、缺陷以外,我认为还有以下几个因素:
(1)近代韩国和美日有着密切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联系,朝鲜战争后更是如此。而文鲜明秉持极端的反共立场,充分利用东西方冷战格局,走高层路线,很早即向韩美日高层政治人物站队投诚,从而获得政治上的扶植。
(2)文鲜明对于控制重要国家的政府、建立政教合一的“地上天国”有着执着的追求。据悉,“统一教”与日本自民党从岸信介到安倍晋三有着半个多世纪的密切关系,彼此相互支持已成了公开的秘密。“统一教”与美国共和党一向关系密切,极力支持共和党议员和总统的竞选,因而受到尼克松、里根、老布什、小布什、特朗普等政治人物的站台、关照。
(3)“统一教”经营的企业、开办的媒体和各种附属组织众多,势力强大,加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政体对各种宗教信仰奉行不评判、不干预政策的“政治正确”,使“统一教”总能应付、摆平各种负面事件,即使文鲜明去世十年了,依然能延续“辉煌”。
(四)人性的“弱点”造就了邪教
无论是宗教的缺陷,还是社会的缺陷,真正让人陷入邪教的根本因素,还在于人性存在的缺陷。骗子无不是利用人的无知和贪婪得逞的。而邪教比普通的行骗套路更多,企图更大、更广。它运用流行的宗教术语编造一套诱人的话术,激发起目标对象好奇、强烈而美好的宗教情结。其中,大量利用人性的弱点,,让信徒死心塌地地为教主及其邪教事业服务。这是邪教骗子很特别的地方,难怪邪教组织中各领域的人都有,其中不乏高知。这方面,“统一教”就相当典型。经过多年的观察,我认为人性中具有如下一些弱点的人最容易陷入邪教。
1、对宗教知识“无知”却充满“好奇”“幻想”
宗教文化博大精深,涉及方方面面,许多神职人员和专业人士也不一定能了解清楚。而多数人的宗教知识只停留于影视、文学作品和道听途说,有的人对传统宗教存在一些负面看法,根本分不出真伪、邪正。但一旦听说出了什么“大师”“先知”,却可能充满好奇,欲登门供养、一睹真容。其实,大多数人进入宗教或陷入邪教,并不是基于什么宗教知识的理性判断,而是朋友的推荐、自己的感觉和个人有需求,这也是陷入邪教的女性居多的原因。邪教分子只需要故弄玄虚,施展必要的话术或套路,就很容易让这些人上钩。如“统一教”“传教”,一方面编造了表面颇为在理的《原理讲论》,一方面从那些涉世不深的大学生入手,举办各种充满仪式感和宗教“神圣性”的活动,加上现代的传销方式,一步步让进入“统一教”的人越陷越深,欲罢不能。
2、“轻信”“不敢质疑”“盲从”“害怕拒绝”成为陷入邪教者的通病
各种宗教无不强调“信”,要求“正信”“正行”,而非迷信,所谓“信则有”“信则灵”“因信得救”。但邪教善于利用人们对于宗教性的东西容易“相信”“害怕质疑”,在组织中不敢拒绝,担心受到排挤或神灵惩罚的特点,不断对入教者进行洗脑,搞教主崇拜,并千方百计寻求社会相关机构、政府官员和名人为其站台背书,在团体中形成倒T字形社会结构,只能用一种“声音”、一个“标准”说话。同时,团体还给信徒布置许多的功课、任务,使他们与原生家庭和社会关系越来越疏远,从而为他们当初的“轻信”“盲从”付出代价。据报道,山上彻也母亲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面对汹涌舆情,只是说“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给教会添了麻烦”,但对因其向“统一教”捐巨款致使家庭破产、子女生活陷入困境毫无悔过之心,对“统一教”更不敢有半点指责之意。媒体还报道了大量“统一教”采用“灵感商法”诱导、胁迫信徒高价购买所谓灵性物品的案件,说明“统一教”教徒“轻信”“盲从”“不敢质疑”“害怕拒绝”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3、“贪求”“虚荣”“恐惧”“焦虑”成为邪教徒言行的内驱力
人性中最大的两类心理状态就是需求、欲望(包括马斯洛需求的五个层次)的充分满足和对疾病(灾祸)、死亡(包括来世的走向)莫名的恐惧(不安全感)。人们一旦相信邪教的教主崇拜和末日论宣传,就会激发起强烈的贪求心和恐惧心,不惜抛家舍业、任劳任怨地“奉献”于邪教组织,在社团中找到安全感、归属感、“荣誉”感,认为只要按照邪教的要求做,就能消除“罪孽”,得到救赎,充分满足自己的欲望。就“统一教”来说,作为教政商一体的跨国集团,不仅有宗教上的“神圣”性光环,而且在世俗层面也足够风光,各种成员的“人生五个层次的需求”都可以得到不同程度的满足,因而迷惑性和凝聚力都更强。
4、“质疑”“叛逆”“固执”甚至“仇恨”成为邪教徒对抗社会的普遍心态
总有一些人对家庭、对社会、对传统宗教存在“质疑”“叛逆”甚至“仇恨”的心理,一旦遇到颇具人格魅力的“大师”和邪教新颖、另类的“真理”,就会倾情投入,将邪教奉为真理和靠山,邪教更会充分利用和强化信徒这类心理。在“统一教”中,一些年轻人可能在家忤逆父母,对传统宗教和社会的伦理说教(包括性压抑)不满,却对“统一教”所谓的“真父母”言听计从,对“换血”淫乱趋之若鹜。“统一教”表面上也讲“统一”“科学”“和平”,但对外界的质疑、非议却会产生抗拒甚至仇恨之心,表现出强烈的排他性。“人民圣殿教”“奥姆真理教”“恢复上帝十诫运动”等邪教实施大规模杀人犯罪,无不是这类心理的反映。
5、邪教教主的人性弱点
纵观各国邪教组织的教主,大多数出身于社会底层的农民、普通职工或无业者,在自创教派前多半都有涉足身心灵功法和从事宗教或邪教活动的经历。他们多半贪财好色、渴望出人头地,有着强烈的权力欲和支配欲,但这种虚妄的领袖欲与现实生活中卑微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所形成的巨大反差,极易导致他们心理失衡而产生心理问题,如“妄想”“自恋”“偏执”“自私”“自大”“好大喜功”“贪慕虚名”“虚伪”“奸诈”“好色”“吝啬”“奢侈”“仇恨”等。
邪教教主早期大多数经济状况不佳,生活贫困,为改变其窘迫的生活环境,他们在创建邪教组织后,就会想方设法地敛财。在改善自己生活的同时,也尽力维持和扩大邪教组织,以期获得更多更大的权益。他们会继续诱骗信徒向神“奉献”,让信徒参加更多的培训进修、购买更多的书刊音像制品和“圣物”,同时还会将诈骗所得的钱财进行再投资,经营企业,以商养教,以钱开路,以政护教,从而牟取更大暴利,发展和壮大邪教组织。
尤其当他们借助宗教的名义,编造邪说,通过洗脑方式严格控制信徒言行时,发现把自已吹嘘得越神,越是有人相信,越有号召力。因此,他们毫无例外地把自己神化为普救众生的“神”“再临主”或“佛”“菩萨”,并编造出种种“神迹”,用“天国”“天堂”等诱惑信徒,用“地狱”“末日审判”等来恐吓信徒,哪个名头和宗教术语有效、好用,就用哪个名头、术语。他们发现这些看似虚无的宗教名头和术语,对痴迷的信徒有如魔咒和魔法棒一样,可以给自己带来实实在在的权力、源源不断的财富和投怀送抱的美色。他们一旦走上这条“捷径”“邪道”就没有回头路,就会编造更多的谎言和“神迹”来自圆其说。同时,为了维护和扩展这些利益,他们会压制任何反对声音和批评,严惩信徒中的不忠与背叛,最终奠定其唯我独尊的地位,让成千上万的信徒和他们一样,心理发生异化,成为有若“鬼神附体”的非正常人,而主动或被动地与正常社会脱节,进而危害社会。他们创教后一切荒诞言行无不是其极度扭曲、膨胀心理的反映,背后的驱动力就是为了弥补个人强烈的领袖欲、暴富欲与现实生活中卑微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构成的心理落差。
“统一教”的文鲜明也是这样:农民出身,从小随父母加入基督教长老会。求学和经商之外,他热衷教会活动,早期曾多次被其他教派开除,也多次因被控淫乱而入狱,屡遭磨难。这使他有着自创教派、改变自身经济和社会地位、建立文氏“地上天国”的强烈愿望。由于他熟悉基督教各种教派情况,以及底层民众的心理和诉求,还有着超出常人的“传教”热诚、口才和经营头脑,经过杂糅佛教、道教、儒家、阴阳学说、朝鲜萨满教成分和基督教某些教义和仪式,编造出《原理讲论》等歪理邪说,设计出“统一教”仪式,迎合了部分民众的欲求,从而达到了其创立邪教、自我神化、控制民众、掌握财色和权势的目的。其中反映出的文鲜明的人性弱点,与其他邪教教主大同小异,只是他干得更大,相对顺风顺水,在一生的不同阶段,人性表现会有所不同,容易给人造成诸多的假象。
(待续)
作者简介:陈星桥,中国佛教协会原常务理事、中国反邪教协会常务理事、《法音》杂志原副主编